宋江捏着那杯御赐毒酒的手,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。酒液晃出杯沿,溅在他满是褶皱的手背上,冰凉刺骨。这一刻,他突然想起晁盖临终前那双喷火的眼睛,想起李逵每次喊 “哥哥” 时的憨直,想起吴用在忠义堂那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—— 原来,梁山真正的 “老大” 从来不是他,而是那个被他亲手踩在脚下的 “义” 字!
当年他浔阳楼题反诗,被晁盖带着弟兄们杀得血流成河才救出来。那时他跪在聚义厅,晁盖要把寨主之位让给他,他把头磕得流血:“哥哥若再逼我,宋江就死在当场!” 可谁都看得出,他心里早把这梁山当成了自己的棋盘。晁盖中箭身亡,他哭得比谁都凶,转头就把 “聚义厅” 改成 “忠义堂”,把 “替天行道” 的大旗悄悄换成了 “招安” 的幌子。
他总以为弟兄们跟着他,是服他的仁义、敬他的名声。可李逵喝醉了就骂:“招安招安,招个鸟安!” 武松瞪着独眼吼:“今日也要招安,明日也要招安,冷了弟兄们的心!” 就连最听话的林冲,每次提到招安都背过身去,手按在刀柄上的青筋突突直跳。这些他都假装没看见,一门心思要带着弟兄们 “洗白”,去当大宋的官老爷。
展开剩余61%直到这杯毒酒送到面前,他才终于明白:晁盖活着时,梁山是兄弟们大碗喝酒、大块吃肉的家;他当家后,梁山成了他换取功名的筹码。那些被他派去送死的弟兄,那些在征方腊时断胳膊断腿的好汉,他们跟着他出生入死,图的从来不是什么功名富贵,而是那份 “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,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” 的义气。
他一直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,却不知吴用早就看透了他的野心,只是碍于情面没点破;卢俊义空有一身武艺,却像个提线木偶,心里未必服他;就连燕青那样的聪明人,早早就带着李师师隐退,临走前还劝他:“主人可寻个自在去处,安度余生。” 是他自己被 “官迷心窍” 蒙了眼,把弟兄们的命当成了升官发财的投名状。
毒酒入喉的瞬间,宋江眼前闪过梁山的星空。晁盖在时,星夜聚义,篝火能映红半边天;他掌权后,忠义堂的灯再亮,也照不暖弟兄们的心。原来他争了一辈子,斗了一辈子,终究是输给了自己的贪心。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弟兄,不是服他宋江,而是服那个 “义” 字;不是听他号令,而是信那份生死相托的情分。
他倒在地上时,嘴角竟扯出一丝笑。原来晁盖才是最懂梁山的人,他知道弟兄们要的不是官帽,而是活得像个人。宋江啊宋江,你机关算尽,终究是成了朝廷的刀,斩碎了弟兄们的梦,也斩碎了自己。
这杯毒酒,哪里是皇帝赐的?分明是他自己一步步酿出来的。若有来生,他会不会宁愿当个郓城县的小吏,守着那碗糙米饭,也不去碰那沾满鲜血的寨主之位?可惜,梁山的弟兄们,再也等不到他说一句 “对不起” 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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